杨心柔没说话,只是怔怔地盯着司修远看。她爱江承泽,爱到无可救药,看见司修远,脑海中出现的也只是江承泽想让她办的事情。他说,解决了司家的麻烦,就可以重新坐回太子之位。他说,等他手中有了巨大的权力,就没什么能够阻止他和她在一起。他跪下来求着她帮他,说世上能帮他的人就只有她了,他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她了。司家……解决了司家的麻烦,她心爱的男人就会娶她。“好啊。”杨心柔忽然粲然一笑。司修远被惊了一下,不明白她为何会笑得这样渗人,但这情绪一闪而过,看到她脸上的伤,他都快心疼死了。他连忙把杨心柔拦腰抱起,贴心地用披风挡住了她的脸。若是被人看到他深更半夜抱着杨心柔,这传出去了对心柔的名声不好。到了司家,他特意从后门回去,偷偷地把杨心柔抱回自己房间,就怕被人看到了。“心柔,你在这里等等我,我去拿点创伤药来。”司修远细心地将她乱了的头发别至耳后,又捏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,“放心,不会有人来的。”杨心柔打量着明亮亮的房间,房间很是干净整洁,夜风送着花香从窗户里灌了进来。她坐在他的床上,轻轻一闻,就能闻到花香。她从未在夜晚闻过这样香的花香,只可惜现在的她浑身脏污,无心欣赏。低头一瞥,又瞥见干净的被子已经被她衣裳上的脏污弄脏了一块,怪刺眼的。司修远走进来就看到她在盯着那块脏污看,怕她觉得愧疚不安,连忙道:“弄脏了也无妨,衣柜里有一床干净的被子呢。”“来,先处理一下你额头上的伤。”司修远拿了棉布蘸了温水,动作轻柔,一点一点地把她额头伤凝固了的血擦去。“你这伤是怎么弄到的?怎么半夜三更还自己一个人在街上?这多不安全……”杨心柔不想让司修远知道真相,于是随便编了一个。“我今天去了寺庙,回来时有些晚了,遇到了歹人,就这样了。”“歹人?是怎样的歹人?你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?你就一个人去寺庙吗?其他人呢?”“没有其他人,就我自己。”“这样太危险了,怎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寺庙,亏得你逃脱了,不然……”司修远说不下去,他不敢想不然。“那歹人你可看清楚了?决不能放过了他们!”“夜里黑,我看不清,你别问了。”杨心柔皱着眉头,有些烦躁。问问问,她就是编出来的,能问出个什么?司修远见她情绪不好,生怕会刺激到她。“好好好,我不问了,不问了……”杨心柔没说话,仍旧是皱着眉头。“心柔,我要给你上药了,要是痛的话,你就说一声。”司修远小心翼翼地给她额头上的伤口上药,紧张得呼吸都不敢大声,就怕弄疼了她。一紧张,呼吸就急促了些。杨心柔听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,就知道他这是在紧张。不过是给她上个药,这也会紧张?这男人还真是有点傻得可爱……忽然间,她就意识到司修远这个人竟然也会影响她的思绪了。不行,这不行。她之所以来到司修远的身边,那是为了江承泽,她是有任务在身的!她要为所爱之人铲平障碍,要为所爱之人的宏图大业提供帮助!也只有这样,她才能站在江承泽的身边。想到这里,杨心柔的眸子越发清明。眼下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,江承泽给她的东西,还藏在她外衣的暗袋里……“好了,心柔,这下你不用担心了,这创伤药啊,是三弟给我的,药效好着呢,不会留下疤痕的,不过,要注意一点,不要让伤口碰到水了,这药也得每天一换,来,这药给你带回去。”他收拾好了东西,把一个小瓷瓶递给杨心柔。见杨心柔只是看着他,并不去接小瓷瓶,就以为她是不想自己擦药。笑着哄道:“好,你要是不想自己换药,那我就每日去找你,帮你换药。”“阿远。”杨心柔终于开了口。“我在这。”司修远握着她的手,轻轻一笑。杨心柔垂下眸子盯着那只手,嘴唇动了动,“今夜,就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?”司修远想着这么晚了也不方便送她回去,便答应了。“好,你在这里睡,我的书房就在隔壁,我到书房里睡。”“不。”杨心柔一把抓住司修远的手,“你别走,我会害怕你就在这里睡。”司修远心一软,“好,我不走,你睡床上,我在榻上睡就行。”杨心柔皱了下眉头,有点不悦。这个男人到底真的是个榆木疙瘩还是故意在她面前装?“阿远。”她抬眸,两手来到了他的颈间,攀附着他的脖子,含情脉脉地看着他。司修远平复下来的呼吸顿时又重了一些,忍不住紧张起来。“心柔,你……”他刚要说话,就被杨心柔堵住了唇。她的吻很轻很柔,又带着一丝丝怯意。司修远大脑“轰”的一声,就一片空白,本能地开始回应她的吻。从小心翼翼地试探再到温柔的缠绕,最后占据主导地位。杨心柔边迎合着他,边微微张开眼睛去观察他的神情。知道他沉浸在自己的温柔陷阱里之后,手就从他的脖子滑落至衣襟,抚摸着那结实的胸膛。那小手带着柔柔地劲,一下子让司修远呼吸急促,脸红到了耳朵根,问她的动作都更热烈了些。直到她的手来到了腰间,手指勾上他腰带的那一刻,司修远猛地回过神,离开了她的唇。“心柔,不可……”杨心柔有些惊讶,他竟然在拒绝她?她不甘心地勾着他的腰带,双眼迷离地看着他。“阿远,我……我想要把我自己交给你……也把我的一生交给你……”“不行,心柔,现在还不行。”司修远轻轻地抓着她的手离开腰带,还拉开了一点距离好让自己清醒一点。他现在还不能这样做。“为何?阿远,你是不是嫌弃我?还是……还是你说你会娶我,其实实在骗我的?”杨心柔又靠近了许多,人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。司修远不敢去看杨心柔的眼睛,也不敢去看她的脸。他是一个男人,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。“阿远……”杨心柔突然起身,就柔柔地坐到了他的身上,“我愿意把我自己给你,你、你难道就忍心拒绝我么?你拒绝我,我只会觉得你嫌弃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