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樾默了半刻,说:“在贫穷面前,所谓的原始,不值一提。”

    孟昀一怔,继而道:“也是。”

    等她吃完饭,陈樾过来收碗,他看一看她脚踝,说:“你等我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他回他家那边去了。孟昀伸着脑袋望了眼,见他拿了个玻璃罐子,像是泡酒的,里面那东西……

    孟昀坐回椅子里,眉心拧了拧。

    很快,陈樾从天井那边过来,手里拿了个青瓷小碗,进了她堂屋。他到孟昀面前蹲下,碗放在地上,里头有大半碗透明液体,像是水。

    孟昀奇怪: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陈樾掏出打火机,点了火,往碗里一撩,碗里跳跃起青蓝色的火焰。

    原来真是酒。

    孟昀一惊:“你干嘛?”

    陈樾抬头看她,说:“帮你擦几下,明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孟昀两手撑着扶手,人往椅子里缩:“擦这个?这什么鬼迷信,你是不是想烫死我?”

    陈樾安抚地劝:“不烫,真的。”

    孟昀不信,摇头:“我明天去看医生。”

    陈樾说:“拖到明天更严重。”

    孟昀坚决摇头:“陈樾,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——”

    陈樾看一眼那碗,担心过会儿酒烧完了,于是伸手抓住她脚板心。

    “啊!”孟昀条件反射要挣脱,可陈樾速度极快,另一手往起火的碗里一沾,手指带着火苗迅速抹到她肿起的脚踝上。

    孟昀浑身一抖,但——火苗在他的手指和她的脚踝间跳跃,一种温热而湿润的感觉,很舒服。并不烫,也无灼烧感,

    陈樾在她肿起处揉了几下,火焰熄灭。他再次将手伸进碗里,沾了火,复而揉擦在她脚踝上。

    孟昀身子放松下去。

    他蹲在地上,一次次拿酒火擦揉她伤处,脚上那处皮肤很温热舒适了,脚板心被他捏在手心,同样的炙热湿润。

    夏夜寂静,只有头顶风扇转动的声响,和时不时他手指快速沾进酒火的拍打声,火焰无声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