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曾看见的是,他们之间因果相缠,休戚与共。可与此同时,他们身上还压着深重的天命。”
“天命……”微风轻拂,孤寂空灵的女声似悲似泣,却又似叹似谶,“没有任何人能够违背天命。”
玉宁在凌羲殿中躺了三天才醒,醒时殿中空无一人,浮晔峰夕晖晴碧,云翠流霞,如仙宫贝阙,不知今夕何年。
玉宁怔神片刻,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长久地休眠,这一觉醒来仿佛沉疴尽去,浑身如浴在洋洋暖日中舒适轻松,心境也难得地宽舒宁静。
他恍惚坐起身,花费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这是他师尊的居所,床畔香炉里的熏香幽幽燃着,嗅得玉宁昏沉懒怠,无暇思考,只本能觉得不应当滞留在师尊殿中。
便起身走出大殿,出门便见他的二师弟郁勾陈抱剑倚在门外,神色冷淡地抬眸望向他。
“醒了?”
态度说不上友好,玉宁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,见郁勾陈这般做派也不同他多打交道,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回自己洞府。
郁勾陈不言,缀在他后面一路跟着,玉宁不动声色,只是在进洞府时开了禁制让人进门。
不大的洞府简朴到简陋的地步,石桌石凳,再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石床,上面铺着妖兽皮毛,壁上嵌着的夜明珠光线幽冷,照耀着这个看不出主人半分喜好的洞府。
玉宁在石桌旁坐下,从储物戒中取出灵茶沏上,“坐吧。”
身形高大的青年并不落座,他的眸色偏浅,这般冷淡地注视他人时双眼像琥珀色的玉石,冰冷而坚硬。
“有什么话便说吧,二师弟。”玉宁放下杯盏,撩起眼帘。
“小师弟死了。”郁勾陈平静地道。
玉宁的长睫微微颤了颤,并不接话。
郁勾陈也并不指望他接话,继续不带感情地叙述道:“小师弟是飞霜峰蓝氏的少主,幼年失怙,故而被送到师尊处教养。如今身死,蓝家长老们来寻过师尊多次,执意要见你。”
“见我?”玉宁抬眸,直直迎上郁勾陈的双目,不动声色。
郁勾陈停顿片刻,才转开目光,“他们坚持认为小师弟的死同你有关。”
玉宁不慌不忙,问道:“怎么说?”
“为什么?宗主不明白,师尊也不明白,”郁勾陈突然双臂撑上石桌,居高临下地俯身逼视玉宁的双眸,“但是我明白。”
玉雕雪铸般的青年不以为忤,淡淡一笑,“明白什么?”
郁勾陈凝视着他这个堪称惊艳的微笑,神色依然凛若冰霜,半晌才道:“蓝氏的血脉中有一种感应,当蓝氏人重伤或死亡时,其亲属能够感应到他所处位置及状态,血缘亲近者甚至能获悉他的记忆,”
青年的目光多了几分锋利,“所以大师兄,你说蓝家长老为何揪着你不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