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这么回事儿,俞姑娘。”

    老牙人在旁不免代为解释。

    “这吴桂娣是自赎自身,刚从大户人家里面放出来的。攒了好多年体己银子,全没了。走投无路,才到我们牙所登记,想另寻一户善心主家收留。”

    “我见她可怜,绣活不错人又识字,想着俞姑娘你不是招女师吗?便带过来给你瞧瞧?”

    秋翠在旁,忍不住翻老牙人老大一个白眼。

    什么可怜?对方这是觉得自己主子心善,找冤大头呢!

    吴桂娣年纪一大把,明显不能再做活。眼睛怕也花了,无法靠绣花为生。故而找个主家充当女师,让主家给自己养老!

    想的真美好!

    主子的钱,也不是大风刮来的。

    俞菀然略沉吟:“吴嬷嬷家里没人了么?”

    吴桂娣看出她有推诿意思,神色黯然。

    “老妇自幼被卖,在大户人家绣房做事。没日没夜,为主子赶制绣活挣钱。年纪稍大,被匹配给小厮。一朝有孕,被小厮硬生生打流产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在老天有眼,那小厮犯错被主家打杀,我瞅机会自赎自身离开主家……”

    扫视听得目瞪口呆的众人,吴桂娣苦笑垂首。

    “是以,老妇人真的无处可去了!”

    她这年龄,可以说毫无用工价值。唯一拿得出手的,便是一手绣活。不需要时刻盯着绣绷子看,仅教授学生应该能胜任的。

    但主家若嫌她年龄大,混吃等死,她也没办法。

    卖身都没人要了,只好出门找根绳子将自己吊死。与其零碎受苦,不如早死早超生。故而,她不卑不亢。面对俞菀然询问,也不愿屈膝苦苦央求。

    素昧平生,别人为何一定要出手相助?

    俞菀然沉吟片刻,笑着对老牙人说:“多谢牙所引荐吴嬷嬷过来。我家可以试用吴嬷嬷一个月,如果合适,就签长期佣工契约。如果不合适,还请牙所另外为我留意人选。”

    她家是需要女师,不是开善堂。吴桂娣自述再可怜,非亲非故,她不能就这么收容下来为对方养老。

    人要凭自己本事吃饭。

    若是吴桂娣不合格当这个女师,一个月工钱,足以让她短时间生存,有机会寻找下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