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家在走之前,担心谢令窈在继母手下受委屈,便提出要带她走。
只是谢令窈身上有与江时祁的婚约在,走不了,也走不得。
于是许家便把谢令窈母亲当年的私产悉数又给了谢令窈,并约定会每年指派一个人过来看她的近况,若是她过得不好,许家自会来接人。
“窈儿,你不管我和佑儿,难道还不管你自己的弟弟么!你忍心看着他以后在那个谢徽那个野种手底下讨生活?”
谢令窈撑着桌沿起身,周身寒意弥漫,一言不发地径直走了。
黄氏眼见谢令窈头也不回地出了门,心头满是失望,彻底失了力气,捂着胸口跌坐在地。
就在此时,李嬷嬷竟折返而回。
“咱们家少夫人的意思是,碧春那丫头,您还是交出来罢。”
“少夫人,黄氏的话,你觉得可信吗?”
李嬷嬷见谢令窈自打回了府就一直神色不明,一言不发,不免有些担忧。
于是此刻即便知道谢令窈或许不愿说话,还是忍不住主动问起。
“嬷嬷觉得呢?”
外头窸窸窣窣下起小雨,谢令窈从窗前望去尽是朦胧一片,偶尔一两丝细雨被风卷起扑到谢令窈脸上,带起点点凉意。
李嬷嬷怕谢令窈着凉,只为她拿来了一件轻薄披风,却并未为她关上窗。
她知道谢令窈现在需要这扇窗。
“婆子我不知道。”李嬷嬷快速拭去眼角的泪意。
“可我却希望是真的,夫人当年,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弱,却还是舍不得流掉那个孩子来保全自己。孩子还活着,总比一尸两命要来得幸运。”
谢令窈手指扣在窗檐上,喃喃道:“母亲真傻,为了给一个不爱他的人生儿育女,竟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。”
若是她,必定会一碗汤药送走一个不合时宜的孩子。
“她不是为了你父亲,她只是为了她的孩子。她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活着。宁姐儿,等你做了母亲就明白夫人当时的心情了。”
谢令窈心下苦笑,她怎么会没做过母亲?
只是比起她的母亲来说,自己这个母亲做得实在是有些自私。
终究,她还是舍下舟儿自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