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出曲州城,屈非瞧了瞧路线,还能护送大人约莫二十里地,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前去,肖贤几人垂头丧气骑马跟在后头。
冉莲带着三个丫鬟,单独乘坐一辆马车。
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出行,可不是件舒服的事儿,素娥掀开车窗小棉帘往外看去,再回头,瞧着歪靠在软枕上小憩的冉莲。
低声说道,“姑娘,屈将军在外头,不如——”
冉莲眼皮微动,听到这话,也不曾睁开,沉寂片刻,方才幽幽说道,“……到如今,除了离开,还能作何打算?”
素娥放下车帘,在昏暗车厢之中,瞧着清减不少的姑娘,心中毫无希望。
“屈将军与姑娘的兄长曾是同胞挚友,难不成如今就瞧着您被送到舅老爷家去?”
寄人篱下,焉能好过?
转弯之处,马车颠簸,车帘一角被掀开,寒风卷入车内,灌了冉莲一大口,她被冷得咳嗽起来,任凭金簪银珠敲背抚胸,也折腾好一会儿。
苍白小脸上挂着咳嗽之后的红晕,甚是狼狈。
“如若屈将军有心,昨儿晚上就来探我。从前哥哥跟前的挚友,瞧着我被大人嫌恶打发,也纷纷起了回避之心,既是如此,我何必还去自讨没趣。”
她坐直身子,眼眸微红。
素娥低下头,也不敢与她对视,金簪与银珠想尽办法,却求救无门,最后还是只能跟着冉莲一同离去。
主仆四人,三种心思。
这才行路半天,已觉疲累,更不敢想,还有两日才到的淮江舅家。
屈非骑了会儿马,只觉得天冷,索性丢给下属,上了凤且的马车。
这处马车,同冉莲所乘坐的截然不同。
单说制式,也是高箱黑漆车厢,由着双马并驾齐驱,瞧着低调,却知非寻常人所能乘坐。
登上马车,里头与车厢一体的软座、矮几、书柜一应俱全,这会子凤且盘腿坐在软垫之上,歪头靠在软枕之上,略做休息。
听得屈非上来,他目光如炬,看了过来。
“大人,属下瞧着您无趣,特特上来陪您闲聊解闷。”
车厢里头,就凤且一人,兼之马车颠簸,光线昏暗,就是想看书,也不能够。
凤且示意他矮坐下来,“可吩咐下去了?”